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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臺灣永久域大陸ww平臺
顧青淵
293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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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 吳掌柜低下頭去訥訥不成語,也不敢再辯解了。
歷九少手里握著兩塊布,在屋里轉了兩圈,才開口道:“你是說,因為王娘子的親娘生病的原因,所以她才決定將方子都給我們,然后好陪著親娘到處走走?”
十分不客氣的將吳掌柜還有一句王永珠說的,要陪宋重錦秋闈的那句話給忽略了。
吳掌柜點點頭:“這次王娘子的親娘確實大病了一場,看著傷了元氣,王娘子的親娘素來最是疼她,王娘子也極為孝順,想來也是想多陪陪親娘?!?br>
歷九少沉吟了片刻,才道:“你看看庫房里還有什么藥材沒,挑好的準備上,再問一下,杜太醫不是告老還鄉么?他老家我記得就是青州府的,看他大約什么時候能到?另外我記得從縣城到青州府,咱們歷家也有一條船隊的,即日起吩咐下去,每天都留出兩間最上等的客房來!”
吳掌柜忙答應著去辦了。
歷九少看著手心的兩塊布,垂下了眼睛。
且說王永珠和張婆子前腳出了染坊,張婆子就急眼了。
先前當著吳掌柜的面,她就想說話,不過是強忍著,這一上馬車,就忍不住了:“閨女,你先前說啥?這染布的生意不做了?連方子都要白送給那九少?”
王永珠點點頭,將那匣子隨手放在一邊。
“可是娘拖累你了?你放心,娘的身體好著呢,這不都能出門了嗎?再說家里還有吳婆子和丁婆子,有她們照顧我,耽誤不了你什么事情。你做啥要想不開,將那方子送人?還是有啥事瞞著娘?”張婆子實在是不明白。
要是那幾個白眼狼兒子,張婆子說不得就開打開罵了,可這是自己最疼的閨女,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和道理的。
因此張婆子還耐著性子問。
王永珠自然不好說,只道:“娘,如今咱們賺到的銀子夠花銷了,以如今咱們家這境況,再多銀子那就不是財是禍了。再說了,我把方子給歷家,以歷家九少的為人,斷然不會虧待我們的!何況我不是還有那染坊和茶葉的份子么?”
聰明人,話從來不用說太多。
張婆子畢竟有著多年的生活閱歷,一聽王永珠這么一說,愣了一會,才嘆口氣道:“你考慮的對!雖然說財不露白,可咱們家收入多少,吳掌柜和歷九少肯定是知道的。如今看著吳掌柜和歷九少還好,可這世上,爹娘兄弟姐妹都能為了銀子錢鬧翻的,何況是外人?”
“那歷家來歷不凡,咱們如今就算重錦爭氣,能考上舉人,也跟歷家那樣的人家比不得,捏死咱們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般。與其把方子留在手里招禍,還不如給出去,好歹能博個好名聲,歷家只要還要臉,就做不出來忘恩負義的事情來!”
說著拍拍王永珠的手:“閨女啊,辛苦你了!”
王永珠心中微暖,她做出將方子送出的考慮,是跟宋重錦多次商量考慮過的,張婆子說的這個自然也是理由之一。
見張婆子如此支持自己,理解自己,連一句多的話都沒有,王永珠只覺得心情大好。
剛好馬車已經走到了最繁華的街道,離家也沒多遠了。
王永珠見張婆子也是一臉渴望,想著母女倆還沒正正經經的一起逛過街,當下就讓車夫把車給停下來,扶著張婆子下了車,打算慢慢逛回去。
如今正是陽春四月中旬,陽光正好,不熱不冷,街上的人也不多,大都是老太太帶著自家的媳婦或者閨女出們來逛逛。
王永珠攙扶著張婆子,慢慢的逛著,看到合眼的就掏銀子買下。
逛了一會,王永珠擔心張婆子受不住,正好前面有家茶樓,看著就挺干凈衛生的。
這種茶樓平日里也就那些書生們來坐坐,今兒個因為是下午,書生們還沒放假,大多是婦孺逛街。
因此這茶樓進去,茶樓大堂里已經有了不少女客人。
一個個都點了茶,還點了點心什么的,坐在那里竊竊私語。
王永珠跟張婆子進去,就有伙計迎上來,問清楚只有兩位,環顧一下大堂里,已經沒有了空座。
只得不好意思的道:“兩位女客官,實在是不好意思,已經沒有空位了。倒是那窗戶邊,還有兩個位置,就不知道你們介意不介意拼桌?”
王永珠只擔心站久了張婆子又發病,再加上,她的本意是讓張婆子出來散散心,看那伙計指的位置,一張方桌,只坐了兩位女客,而且她們那個位置還挺好,又清凈,又能看到茶樓的一切。
也就點頭同意了。
伙計喜笑顏開的帶著兩人往座位上引,一邊引路,一邊還介紹著茶樓的特色,有清茶,還有特色點心瓜子之類的小吃。
王永珠因著張婆子還在吃藥,怕吃茶解了藥性,這些日子都只讓張婆子喝白水。
因此也只點了一壺白水,不過倒是要了幾樣招牌的點心。
伙計將人引到座位前,又擦了桌子椅子,請兩人坐下,跑去后面廚房,讓上點心去了。
張婆子和王永珠坐下來,桌子對面,坐著看似也是倆母女或者婆媳,衣料普通。
看到張婆子兩母女坐下,不由得看了過來,王永珠就看到對面那母女,年紀大一點的,臉色一白,張口結舌的指著張婆子,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
此刻二樓臺上,說書先生正在講著故事,老掉牙的才子佳人的故事,換做平日里書生在這里,早就要起哄了。
不過今兒個是女客居多,一個個都聽的津津有味,倒是顯得這茶樓老板的一顆玲瓏心來。
對面那年輕一點的小媳婦,全副心神都在那說書先生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里,自然沒注意到。
倒是王永珠覺得有些不對,這個年紀大些的女人,看著自家娘的眼神不對。
側過頭去看張婆子,卻是一臉冷淡的招呼著王永珠:“走!咱們換個地方歇腳呢?!?br>
眼角都沒帶瞟一下那個年紀大的婦人。謀殺親兄****** 關一飛帶著王永珠到鏢局的上屋,臉色才放緩和下來:“王姑娘收到的這些東西,品相都不錯,想來是請了人專門掌眼了吧?這才對,干咱們這一行的,就是眼要尖,手要快?!?br>
王永珠忙解釋:“那倒沒有,是我大哥掌的眼,他從小跟我爺爺學這個?!彼麄兺跫乙怯羞@個閑錢倒好了。
“那真是家學淵源??!”關一飛眼神一動,順嘴夸獎了一句。
就跟王永珠開始商量起價格來,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列出來。
關一飛昨兒個已經出去摸了本地的價格,如今外地,尤其是京城,同樣的山貨,起碼要翻上好幾倍。
有張大老板的吩咐,他給出的價格也很良心,起碼超出了王永珠的心理預期。
昨天在整理貨物的時候,就已經都稱重過,王永珠看到關一飛列出的價格,心里很快就計算出了利潤。
扣除掉成本,這一批山貨,不算狼皮,賺了有小二十兩,狼皮一共賣了八十兩銀子。
王永珠的心徹底的定下來了,就算沒有狼皮,這才是最開始,山貨生意就能賺到二十兩,以后旺季,就能賺更多。
等到那邊倉庫的稱重數目報過來,關一飛核對了一下,算好了該付的銀兩,一共兩百兩。
“一共兩百兩,王姑娘是要現銀,還是銀票?”關一飛問。
王永珠琢磨了一下:“一半的銀票,一半的銀子吧?!狈凑袃ξ锵洳慌卤煌盗?。
關一飛爽快的點清了銀票和銀子,兩人就算是銀貨兩訖了。
王永珠也就識相的起身告辭,關一飛這才想起:“東家讓我跟姑娘帶個話,其他的都不重要,姑娘答應的黃松菇才是重中之重?!?br>
這是提醒王永珠,他們之間最重要的交易,不是這些尋??梢姷纳截?,而是黃松菇。
王永珠點點頭:“請張大老板放心?!币膊欢鄰U話。
關一飛將王永珠送到院子門口,金壺正在門口跟車夫聊天。
看到車夫,關一飛又忍不住提醒:“姑娘以后要是想長期做山貨生意,還是要自己家買輛馬車才好,雇車不是長久之計?!?br>
這句話提醒了王永珠,王永平受傷之后,她就想過要買馬車,起碼去收購山貨的時候,有馬車,又快捷又省力。
以前是家里錢不夠,如今這才賺了錢,買馬車應該夠了,一會得去打聽打聽,有沒有合適的馬車可以買。
剛想到這里,幾天沒動靜的小田田又跳了出來:“恭喜宿主激發主線任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在宿主事業發展的今天,沒有合適的出行工具,宿主是否覺得很不方便呢?請宿主為自己添置一套出行工具,完成任務,獎勵積分30積分。宿主是否領取任務?”
王永珠頓了頓,吐槽道:“小田田,我覺得你作為一個成熟的系統,可以自己發布任務,自己完成任務,自己升級了,真的!”
小田田表示,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人家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可憐的二級系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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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小田田能實體化,估計王永珠能將這熊孩子一樣的系統給抽個老實,如今也只能忍著,點了領取任務。
既然任務都接了,她本來打算立刻回去的,此刻也收斂了這個心思,想著,要不要跟車馬行的車夫打聽打聽行情先。
出了門,正要跟車夫結賬,順便打聽買馬車的事情,就聽到金壺的聲音:“三叔?你怎么來了?”
王永珠扭頭一看,王永貴滿頭大汗的一溜小跑過來,“我不放心你們,所以追上來看看。東西都賣出去了?沒出什么問題吧?”
王永貴的眼神瞟了一下全場,很快就看到了王永珠手里的包裹上。
“小妹,今天辛苦你了!累了吧?來,東西三哥幫你拎著,你好歇歇?!闭f著就要伸手接過王永珠手里的包裹。
王永珠一側身避開,冷著臉:“不用你提!”
瞪王永貴一眼,知道今天想買馬車,是不可能了。
將馬車錢給了車夫,又低聲跟車夫商量了幾句,讓他幫忙留心一下,有沒有合適的馬車,多塞給了車夫幾個大錢。
車夫這要是能幫忙介紹成生意,中人費都能賺不少,喜滋滋的滿口答應著走了。
王永珠這才回身跟站在門口的關一飛告辭。
王永貴一聽就明白了,院子里的那個男人,估計就是收自家山貨的販子。
立刻臉上堆起了笑:“關大老板,我是我這妹子的三哥,本來這送貨的事情,該我們當家老爺們來的,可如今地里是關鍵,一時走不開,沒辦法,才讓我這妹子和侄子送來。這不,地里的活剛忙完,我就緊趕慢趕的追來了?!?br>
“她們不太會說話,要是哪個地方怠慢了關大老板,還請大老板千萬別計較。有什么事,跟我這個當哥哥的說就好了……”
關一飛開始一愣,不過馬上就恢復了鎮定,這種各種找借口想攀上關系,給自己謀利益的手段,他見識得太多了。
倒是多看了王永珠一眼,這王家小姑娘看起來不錯,那侄子,也是本分老實,一句多話不說,一件多事不做的,咋她的這位三哥就這么一言難盡呢?
因此只沖著王永珠點點頭:“慢走不送!”直接的扭頭回屋去了。
王永貴哪里肯放棄跟這種他認為的大老板結交的機會,在后面唉唉叫著,要跟進去。
手收觸摸到門上,后腦勺劇痛,眼前一黑。
關一飛正好回身關門,眼睜睜的就看到,他認為秀氣可愛的王家那個小姑娘,居然兇殘的直接將手里的包裹給輪了上去。
那包裹里可包著一百兩的銀子啊。
這砸下去,就算是個鐵頭,也要被砸個凹???
更何況只是個人頭?
這豈不是紅果果的謀殺親兄?
怎么辦?關一飛雖然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奇聞異事,可輪到自己,心里也忍不住慌得一P。
王永珠將剛把人砸暈的英雄包裹又背回自己身上,蹲下來探了探王永貴的呼吸,還正常。
(本章完)
最新章節:第783章 什么情況(2022-02-19)
更新時間:2022-02-19 19:16:59
筆刀吏
要讓他們吃上飽飯****** 幾個小豆丁一愣,吃雞蛋?
老姑這是在問他們嗎?
從小到大,他們連口飽飯都吃不上,何曾有幸吃到雞蛋哇,看到這一幕,饞得口水都要流下來。
但還是下意識的拒絕道,“老姑,我們不敢吃,我們怕奶罵……”
金盤最順溜,“對,家里好吃的都是老姑的,我們不吃的……”
明珠冷笑,“別給我裝,今后,你們在老姑我的面前都不用裝了,也不要怕奶,你們老姑我不會再向你們奶告狀了,有好吃的,老姑都會偷偷的給你們分一份。吃不吃?不吃就沒有了?!?br>
三個小豆丁立刻拋棄了猶豫,撲了過來,站在明珠面前,渴望的看著她手里的雞蛋碎餅,露出渴望之色,還不敢伸手去拿。
還是明珠將雞蛋碎餅分成三份,遞到三個小豆丁手里,小豆丁看看明珠,又看看手里的雞蛋碎餅,顧不得蛋白和蛋黃里還夾雜著雞蛋殼碎片,一股腦的塞進了嘴巴里。
三兩口就咽了下去,閉著眼睛似乎在回味雞蛋的美味。
最小的金盤還仔細的將手上的雞蛋碎屑一一舔干凈,感嘆道:“雞蛋真好吃,要是以后我每天也能像老姑一樣能吃倆雞蛋,該多好?!?br>
明珠聽得又是尷尬,又是心酸。
暗暗想著,等完成了系統任務,不管如何,也要讓小豆丁們再吃上一頓雞蛋才好。
還要讓她們吃上飽飯。
“好了,雞蛋吃完了,幫老姑我去采黃松菇,我們回家煮蘑菇湯喝,多得還可以拿去鎮上賣錢,給你們買大肉包子吃?!?br>
幾個小豆丁剛吃完了雞蛋,再聽這美好前景描繪,人人都興奮起來。
“好!聽老姑的!”
“我都聽老姑的……”
“可是這黃松菇真的很少,很少,上次春泥嬸子采的那小半斤,天天在山里采了半個月才湊齊,村里其它人也想來采,轉悠一個月都轉不到幾個?!?br>
明珠拍胸脯道,“沒事,有就采,沒有就不采?!?br>
她有系統掃描,效率采蘑菇,不用那么累。
有就采,沒有就算了。
不著急。
結果,運氣卻不錯。
翻過腳下這座山坡,走到大山的邊緣,有系統的提示,哪里有,哪里沒有,一目了然。
直接指使小豆丁去采。
一采一個準。
幾個小豆丁高興壞了。
居然又找出十來個小小的黃松菇來。
眼看天色不早了,明珠如今的這個身體也已經到了極限,雖然知道再往山里去一些,肯定還能找到更多的蘑菇,可過猶不及,明珠想了想,還是按奈住內心的沖動。
招呼小豆丁們:“時候不早了,這附近咱們也找遍了,先把豬草送回家,免得家里人擔心,咱們明天再來找黃松菇?!?br>
小豆丁還有些意猶未盡,畢竟能撿到這么多黃松菇,不說別的,回去交給奶,中午說不定能混一頓飽飯呢。
可老姑發話了,小豆丁也不敢不聽,加上也的確日過晌午,之前因為采蘑菇的興奮和專注沒有注意到,此刻經過提醒,確實肚子已經在抗議了。
小豆丁們背起豬草背簍,腳下生風的往家趕。
要是回去遲了,惹怒了奶,怕是中飯都沒得吃了。
小豆丁在前面健步如飛,明珠在后面氣喘如牛跌跌撞撞的,勉強也跟了上去。
等下山,到了七里墩村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半晌了。
明珠已經毫無形象可言,頭發散亂,衣服也被山上的樹枝刮破了幾道口子,更別提上面沾染的枯葉泥土,整個人狼狽不已。
在村里人異樣的眼神里,明珠攥緊了手里用樹葉包裹好的黃松菇,匆匆穿過村子,往家趕。
后面隱隱還傳來村中無聊婦人的八卦聲。
“那不是王家老閨女嗎?咋弄成這個鬼樣子了?莫不是因為宋家小子要退婚,破罐子破摔了?”
“可不是,誰家能養得起王家老閨女???好吃懶做,也就王張婆當她老閨女是個寶了??纯?,王家小娃兒都要上山打豬草,偏她當老姑的撒著手去玩,還搞成這副模樣,嘖嘖,老王家也……”
……
剩下的話,被吹散在你風中,明珠只當沒聽到,從她接受王永珠這個身份起,就知道,這些閑話是免不了的。
跟在小豆丁后面,剛到門口,還沒進院子,就聽到王張婆,自己這個身體的親娘的叫罵聲:“小兔崽子們,讓你們去打豬草,死哪里野去了?一個個跑的沒影子了,半天就打這么點豬草回來?養你們有什么用??!你們老姑呢?看到你們老姑沒有?”
明珠忙走進院子:“娘,我回來了?!?br>
王張婆子一眼看到自己的心肝寶貴閨女狼狽的像是從泥里滾了三圈爬出來的樣子,嚇了一跳,一拍大腿:“娘的珠兒啊,你這是咋滴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娘,娘找他們去!”
說著心疼的上來一邊拍著明珠身上的枯葉泥土,一邊罵:“是哪家喪良心的王八羔子,欺負我家老閨女啊,這起子爛了心肝的,別叫老娘知道——”
明珠怕接下去王張婆子罵出更難聽點話來,忙開口:“娘,沒誰欺負我,我今天跟金盤他們上山去了……”
“小兔崽子們,你們老姑跟你們上山,咋弄成這模樣了?你們是干什么吃的?一個個是要反了天了是不是?”王張婆子張嘴就罵,“我看你們是不想吃飯了,打個豬草要了半天,還沒照顧好你們老姑,還有什么臉吃飯?”
三個小豆丁的臉立刻垮掉了,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明珠一看不妙,再任王張婆子這么罵下去,剛收到的友好度只怕要涼!
忙討好的將手里的樹葉包裹的黃松菇遞到了王張婆子的面前:“娘,你冤枉金盤他們了,娘,你看,這是什么?”
王張婆子打開樹葉,眼睛一亮:“黃松菇?珠兒,你從哪弄來的?”
明珠忙給三個小豆丁請功:“是金盤他們發現的,所以才回來遲了!娘,我聽說這黃松菇可值錢了,金盤他們今天翻了好幾座山才找到的,娘,你看多不多?”
梟貝挨打
是妹夫啊能信她嗎****** 那之后,就是噩夢的開端。
周青萍失去了工作,由于長時間精神緊張,她患上了抑郁。
蕭山原本也是要被學校勸退的,但他的一篇學術論文入了上面的眼,在國內數學界引起不小的轟動,對方暫時動不了他,只能作罷。
期間,周青萍十月懷胎,瓜熟蒂落生下小亮仔。
她的抑郁癥也在蕭山的照顧下慢慢好轉。
這個堅強的姑娘即便經受挫折,也始終沒有忘記心頭的執念。
她要繼續報案、上訴,直到法律還她一個公道!
蕭山支持她的決定。
一邊完成學業,一邊幫助女友。
可打擊卻一茬接著一茬,從不間斷。
甚至都不需要那個罪魁禍首出面,他手底下那些依附于他、諂媚于他的嘍啰就能出手教訓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年輕人。
在屢屢碰壁中,蕭山完成了研究生學業。
他放棄讀博,來到J省,入職H大。
五年前,上面政策變動,風聲收緊,不少老虎落馬。
這讓他看到了機會。
一封檢舉信投到相關部門,那人公司被查,險遭牢獄之災。
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對方家大勢大,雖然費了點時間和心力,最終還是擺平了這樁事,安然無恙。
可蕭山這樣的行為顯然已經惹怒對方。
那人放任這對年輕人蹦跶這些年,已經忍無可忍,接著,蕭山以故意傷害罪被起訴,判三年。
一年半后出獄,周青萍把兒子交到他手上,含恨而終。
江扶月:“你懷疑你女朋友的死和那個人有關,但你沒證據?!?br>
蕭山放在膝頭的手指一緊,面上仍然沒什么表情。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沒表情不是故作鎮定,而是僵硬到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江扶月還在繼續她的推理:“沒證據就不能通過正常途徑將對方繩之以法。況且……就算有證據也不一定能徹底扳倒對方,你和周青萍都吃過這樣的虧,那該怎么辦呢?”
蕭山拳頭收攏。
“除非……”江扶月看著他,一字一頓,“用非常正常手段?!?br>
“你到底想說什么?!”
“蕭山,應該我問你,你心里在計劃什么?”女孩兒的嗓音又清又涼,仿佛能夠刺透靈魂。
男人冷笑:“非正常手段?怎么,你是想說我要殺人嗎?”
江扶月雙眸微瞇,反問:“難道不是?”
蕭山大笑:“江小姐,你不去當編劇真的可惜了?!?br>
他兩手一攤,“我看我現在這副樣子,殺雞片魚都成問題,還殺人?別開玩笑了?!?br>
江扶月垂眸掃過他被毛毯蓋住的雙腿。
蕭山又接著道:“希望你在做出這些不著邊際的猜測之前,搞清楚我的職業和我所受的教育?!?br>
“蕭教授是想說,你是提筆寫字的人,而不是拿刀的屠夫?”
換來男人一聲不屑的冷哼。
江扶月毫無惱色,笑意不改。
突然,“既然你是學數學的,那我講兩個故事吧?!?br>
男人皺眉。
大半夜,這人要講故事?
荒謬!
沒給對方拒絕的機會,江扶月已經兀自開口——
“伽羅華,你應該知道吧?F國數學家,十九世紀杰出的數學天才,最后因決斗而猝死的那位。他有一位好朋友叫魯柏,某天不幸遇刺身亡?!?br>
“女看門人告訴伽羅華,警察已勘察過現場,沒有發現其它線索,只是看到魯柏手里緊捏著半塊沒有吃完的蘋果餡餅,令人費解?!?br>
“經過排查,她認定作案人可能就在公寓內??墒沁@座四層樓的公寓,每層有15間房,住著100多人,情況比較復雜?!?br>
“最終伽羅華鎖定了三樓314號房間,其住戶米塞爾就是殺人兇手。因為——餡餅的英文是Pie,而希臘語Pie就是π,即通常說的圓周率,近似值3.14?!?br>
蕭山抬眼:“故事我聽過,但你想說明什么呢?”
江扶月聳肩:“你看,數學家也可以化身大偵探。他們擁有嚴密的邏輯思維,強大的推理能力,以及周密的布算,精心的策劃?!?br>
“好了,”江扶月后退站定,雙手擊掌,“下面開始第二個故事?!?br>
“1969年,一名自稱“黃道十二宮”的殺手在一年時間內,在金灣區用槍支和刀對七人進行了攻擊,除兩人外,其余全部死亡。期間,他給《金山紀事報》寄去了多封可怕的信件。其中一些信件是用密碼寫成的,包括一封特別復雜的信件,上面包含了340個字符,這就是赫赫有名的340cipher——‘340密碼’?!?br>
“直到三十年JarlVanEyckehe和SamBlake才破譯了這段密碼。譯文大概意思是:我希望你們在試圖抓我的過程中玩得開心……我不怕毒氣室,它會更快地把我送進天堂……因為我現在有足夠多的奴隸為我工作……是數字與架構的美麗需要用鮮血來祭祀……”
江扶月:“前面不難理解,可‘數字與架構的美麗’怎么說?”
蕭山:“你講這些,我完全不明白你到底想表達什么?!?br>
“不急。黃道十二宮到今天還未被抓獲,很多人都在猜測他的身份,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那是一位數學家。數字是數學,構架是邏輯,他因為極致的追求而殺人?!?br>
“所以,數學家不僅有成為偵探的潛質,他們還是潛在的天賦型殺、人、犯!”
蕭山渾身一震。
“蕭教授,”江扶月重新繞回他身后,單手扶上輪椅推桿,“你呢?是衣冠楚楚的教授,還是手染鮮血的惡魔,你決定好了嗎?”
男人聽著身后傳來的輕聲細語,只覺后頸發涼,不寒而栗。
“抖什么?”江扶月勾唇,“我又不吃人。相反,我還要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如果踏出那一步,可千萬別被發現,倘若被抓,小亮仔怎么辦?他那么聰明、可愛、懂事……你舍得嗎?”
你舍得嗎?
舍得嗎?
聲聲質問叩進靈魂。
蕭山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他的眼神開始閃爍,高度緊張的面部表情也開始抽搐。
臉色發白,汗如雨下。
啪——
江扶月一拍手,他便渾身驚顫:“看來,我猜對了?!?br>
蕭山無力反駁。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訥訥發聲:“你……是誰?”
“能幫你的人,或者說,想跟你做筆交易的人?!?br>
“你能怎么幫我?”第一次,蕭山放下了戒備,默認了江扶月先前所有猜測。
他是有計劃,也的確想要孤注一擲。
數學家的刀在腦子里,不在手上。
江扶月:“當年欺辱你女朋友的人叫孟知儒,正好,我跟他有那么點恩怨,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兜兜轉轉趕得正巧?!?br>
那可是樓明心的丈夫,她的好妹夫!
“我把他交給你處置,還能把你摘得一干二凈,怎么樣?”
“我處置?生死不論?”
江扶月點頭,輕描淡寫:“生死不論?!?br>
“呵……你知道他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嗎?”蕭山嗤笑。
當年,他和青萍想了那么多辦法,托了那么多人,都無法撼動這棵大樹。
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憑什么?
憑她一張利嘴?
江扶月好似看穿他的想法,“我現在說再多,你都不會信,眼見為實,你會看到你想要的?!?br>
“什么意思?”
“后天上午,十點,臨淮機場,帶好你的身份證件?!?br>
說完,江扶月躬身坐進車里。
劉盡忠:“開車?!?br>
黑色奔馳如來時般匆忙離開,很快,便沒入無盡的夜色中,消失不見。
蕭山坐在輪椅上,半晌未曾動彈。
直到一股涼風吹來,寒氣鉆進單薄的領口,他才猛然回神。
表情在夜色掩映中,變換不定。
他能相信她嗎?
何以琛
甜頭****** 王永珠看到油渣,臉都綠了。
能拒絕這份慈母心嗎?
當然不能!
可真的要直接就當著幾個侄子侄女和嫂子的面吃獨食?
絕對不可以!
王永珠想了想,先分了一塊油渣給張婆子:“娘,你累了半天了,做飯辛苦了吧?快嘗嘗——”
張婆子心里美滋滋的,還是閨女疼親娘啊,一塊油渣都不忘記自己。
要是指望兒子,這輩子都別想撈到一塊肉吃!
點著頭,將油渣放入嘴里,入口即化,又香又脆,讓人忍不住食欲大開。
一旁的金盤、金花和金勺都埋頭吃飯,今天的菜雖然只是酸菜和豆腐,可都是用豬油做的,也香得不行。
對于油渣,他們看都沒看一眼。
王永珠倒是有心想分他們一人一塊,可張婆子在一旁,這是她特意給自己留的,肯定不會讓自己給三房的孩子吃。
只好默默地埋頭吃飯,筷子不往油渣上去。
張婆子看閨女這樣,知道她是臉皮薄,不好意思當著侄子的面吃獨食。
自從跟宋家小子退親后,估計是真傷了心,又聽了些閑話,不管事后自己怎么安慰閨女,給她撐腰,這丫頭性子好像從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啥都不想,變得干什么都特別的小心謹慎,想得太多了。
心里那個疼唉,這親娘老子都還能干活能掙錢,唯一的閨女就要活得這么憋屈,憑啥?
干脆端起碗,將給閨女留的菜,全撥到了她碗里。
王永珠還想著,自己只要不吃,一會趁著娘不注意,給幾個小家伙一人分一塊,也就好了。
沒想到張婆子直接干脆粗暴的將菜全倒在自己碗里,還瞪自己一眼:“快吃!”
得!啥也不說了!
屋外,金罐湊到桌子邊,看著桌上盆里那油汪汪的肉,直咽口水。
盆里的肉是有數的,一人一片,莊戶人家招待客人都這樣,客人心中也都有數,基本只夾一筷子自己名分下的肉,只有那極為不講究,臉面都不要的人才會把別人的份都給吃掉。
曾經有那小氣家里窮的人家,過年請客的時候,也是切成了肉片,然后那家的媳婦,舍不得這肉給客人吃,就想了個法子,用線把肉串起來。
客人不知道,夾起一片想吃,結果起來了一串。
自然就不好意思夾了,據說那盤肉,從初一端到了十五,拜年的客人都走完了,才把線剪開,自家吃了。
自那以后,客人上桌,都是主人先夾一片,以示意客人,我們家不是那小氣的人,這肉是可以吃的,然后客人才接著下筷子。
今天自然是王老柱先夾了一塊,族長和其他族人才紛紛的開始。
金斗和金壺要給客人倒酒,這是標志著他們已經被開始承認為大人的開始,心里又緊張又高興,生怕自己做錯了,給家里丟臉。
因此別人做啥,他們也就學著做啥,客人吃肉,他們也就一人夾了一塊放入了口里。
唯有王永安,平日里吃的比這好多了,哪里看得上這大肥肉?
只夾了點雞蛋吃,盆里就剩下那一塊肉特別的明顯。
金罐盯住的就是這塊肉,他左右看看,見四叔雖然也夾了肉,可是只放在碗里也沒有吃,不像兩個哥哥,兩塊肉早就下肚了。
嘴巴一癟,他眼珠子一轉,心里就有了主意,家里人吃肉少,四叔也不常吃。
可二叔一看就是不缺肉吃,沒看到那么肥的肉,他連筷子都不去嗎?真是傻,連肉都不吃,不如便宜了自己呢。
因此金罐猶豫了一下,就湊到王永安身邊:“二叔,二叔——”小聲的叫著,舉起碗,看向盆里的那塊肥肉。
王永安逢年過節回來,見過不少次金罐這小子就這么蹭到老大身邊要肉的把戲。
心里一萬個看不上,真是鄉下的野小子,一塊肉就迷了眼,就知道吃吃吃!
雖然看不上,表面還笑微微的夾起那塊肉,放到金罐的碗里:“吃吧!”
“謝二叔!”金罐迫不及待地連筷子都不拿,伸手將肉抓起放入嘴里,一汪肉油順著嘴角就往下流。
看得王永安心里一個勁的惡心,別過頭去。
桌子上的都是男人,兩杯酒下肚,都有些上頭,一個個聲高氣壯得吹著牛,也沒人注意到王永安和金罐之間的互動。
就算看到了,也不會當一回事,當侄子的找叔叔要塊肉吃,有什么呢?
王永安只得壓下心底對這個家,對七里墩的那種急于逃離和厭惡的情緒,做出聽旁邊的族長高談闊論的架勢來。
天知道,族長這老頭,車轱轆話說來說去,不過就是要他不要忘本,要多提攜族人,甚至還話里話外的暗示他,既然考不上舉人就不要再掙扎了,回鄉里培養幾個族人,讓他們將來出去考,也是好的。
呸!他王永安天生的神童天才,讀書這件事,整個鎮上,甚至整個縣城都沒人比得上他。
為啥考不上?不就是因為家里窮,沒錢,沒背景嗎?
說是一族的親戚,一點忙都幫不上,還想讓自己提攜?做夢去吧!
一個個都窩在山溝溝里,又沒見識又沒眼光,只看得到眼前的一畝三分地,能有什么出息?
燕雀焉知鴻鵠之志?跟一群一輩子只知道在土里刨食的鄉下人說得清自己的志向嗎?
只不過,如今他謀定的那事,還只有五六分準,這七里墩還有著家族,總歸是自己的一條后路,還得再哄哄。
很快就調節好自己的心理的王永安,又換上了溫和的笑容,順著族長的話說了幾句,說得是好聽,可是實質的一個都沒答應。
那邊金罐嘗到了甜頭,肉太好吃了!又軟又滑,唇齒留香。
一塊下肚,反而更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饞蟲,看看滿桌子就剩下四叔碗里的肉還沒動,干脆的就厚著臉皮蹭過去:“四叔,四叔,我想吃肉——”
孩子們跟王永平都是熟絡慣了的,也比在王永安面前放得開,直接開口就要。
王永平不假思索的將肉夾起,剛要放到金罐碗里,突然一頓:“小兔崽子,少?;^,勞資可看到你跟你二叔要肉吃了!沒個足性的東西!這肉給你老姑留著的,你老姑這幾天辛苦了,連口肉都還沒撈上呢!”
伯賢不咸他很甜
繼續掉馬,過往恩怨(二更)****** 安靜的茶室,正方形的茶桌旁,三道身影端坐。
兩男一女,沉默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凌輕舟啞著嗓子,凜冽的目光直擊易寒升:“多久了?”
“咳……”易寒升清了清嗓,“也沒多久?!?br>
“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撇嘴:“憑什么告訴你?”
凌輕舟看他的眼神像要殺人。
“再說,白天的峰會和晚上的酒會,你有給我好好說話的機會嗎?呵……開口閉口就是老牛吃嫩草,養小三兒……”
凌輕舟額上青筋一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大聲呵斷:“閉嘴!”
“怕我說???”易寒升笑得像只老狐貍,優哉游哉,“嘖嘖,你也有今天!該!”
是了,就是這個笑容,跟今天峰會上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
凌輕舟卻只能默不作聲,強迫自己忽視對方的挑釁。
至于為什么……
當然是為了避免惹怒易寒升,怕他再說出什么心驚肉跳的騷話。
余光瞄見江扶月,凌輕舟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一定不能讓她知道……
江扶月不知道兩人在打什么啞謎,她探究的目光逡巡在兩人之間,陡然流露出一抹狐疑——
“你們什么時候關系變得這么差了?”
兩人同款:“……”
“我記得以前還稱兄道弟,不是嗎??!?br>
易寒升:“他才不是我兄弟!”
凌輕舟:“誰愛跟他當兄弟?!”
兩人同時開口,嫌棄滿滿。
江扶月:“?”
凌輕舟冷笑:“二十幾年了,今天當著小姐的面,我們不妨把話說清楚?!?br>
他稱呼江扶月為“小姐”,這個稱呼……
易寒升收起臉上嬉笑,猛地正色:“好,說清楚就說清楚,誰怕誰?這些年我沒少被你強扣帽子、暗潑臟水,今天就當著小姐一并解決!”
曾經,兩人為表忠心,私底下都隨樓家人稱呼樓明月為“小姐”。
這也意味著,兩人準備把當年那些事揉碎掰開來講了。
一場遲到二十多年的對質就此上演。
凌輕舟:“蓬山劇院招標,泄露樓氏底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我都看到了,投標前一天你在地下停車場跟對家的項目經理碰過頭。知道底價的除了小姐,就只有我和你。不是我,也不是小姐,那就只能是你!”
“呵!”易辭冷笑,“我什么時候跟對家項目經理碰頭了?!那兩天我他媽車都沒開,去什么停車場?!我有病嗎?倒是你,拿著U盤拷貝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得到的資料足夠完整,對方怎么可能處處踩準我們的弱點?”
當年,凌輕舟和易寒升同是樓明月的助理,作為左膀右臂,雖有競爭,但也相處和諧、配合默契。
兩人同時負責蓬山劇院招標案,投標前一天底價卻被對家知曉,以致投標失敗,還樓氏錯失這個近五億的大餅。
兩人都在懷疑對方,可惜沒有確鑿證據,雙方僵持不下,鬧得非常難看。
為證清白,兩人一前一后遞交辭呈,又很快離開帝都,卻不料這一走竟和樓明月成了永別。
此后幾年兩人都在臨淮打拼,直到樓明月的死訊傳來。
兩人在靈堂外遇見,互相埋怨,大打出手。
“當年如果不是你害我離開,小姐怎么會死?!”
“彼此彼此!如果我在,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都怪你——”異口同聲!
仇,就這么結下了。
嗔念禪意
心神不寧****** 一直到江氏把午飯都做好了,按理說林氏和王永富也該回來吃午飯了,可今天都等到飯菜快涼了,還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張婆子面上不顯,心里得意,沒想到這一招這么有用,這老大家的忙得連午飯都不回來吃了?
可轉念一想,這婆娘自己不吃,拉著自家男人不吃啥意思?
臉又沉了下來。
還是王老柱敲敲桌子:“金斗,你去地里看看,你爹娘咋還不回來吃飯?這幾日地里草鋤得差不多了,用不著這么拼命?!?br>
金斗答應了一聲,忙往外面跑,才跑到院子里,就迎頭碰到了林氏。
“娘,你們回來啦,爹呢?”
林氏眼神有點躲閃,不過還是很鎮定:“你爹還在地里,有一小塊草還沒鋤完,他讓我先回來,一會鋤完就回來了。你們吃飯了沒?”
金斗忙接過林氏的鋤頭:“還沒吃,都在等你們呢。娘,快去洗手吃飯吧?!?br>
說著進屋去了。
林氏心神不寧的走到井邊洗手。
一早上,她硬拖著自己男人出了家門,王永富本來不情愿的,可林氏知道自己男人,只要不頂撞公婆,不說小姑子不好,對她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是個疼媳婦的好男人。
所以林氏也不說別的,只抹著眼淚說日子艱難,要給兒子娶媳婦存點私房錢,又不是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更何況,那山上的東西,本就是無主的,誰能找到就算誰的,憑啥讓給外人?
她昨晚都在幾個兒子口里把話套出來了,連山藥在哪一塊,她都有了大致的方向,怎么可能放棄?
王永富一聽林氏說到兒子娶媳婦,本來還想拒絕的話就吞了下去。
他知道林氏這兩年,時刻掛心的就是這個事。
他也知道自己老實,除了在田里刨食外,沒啥別的本事,要想給兒子娶個好媳婦,有個體面的婚禮,指望爹娘,只怕也艱難,家里孩子太多,爹娘也不能就著一房啊,后面還有幾個小的看著呢。
況且,自己媳婦也是一心為孩子著想。
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沒是拗過林氏,點了點頭。
山間霧氣重,又擔心蟲蛇,王永富心疼林氏,便不肯讓她跟自己一起上山,想著自己多出點力氣和功夫,將那山藥挖了扛下山,早早的完事,也免得再生出事端來。
林氏也惦記著地里的草還沒鋤,若是兩人都去了,等公婆發現地里的活沒做完,豈不是要露餡?
想了想,將山藥所在的大致位置告訴了王永富,還叮囑了幾句注意蟲蛇,倆夫妻才分開。
她心里記掛著自家男人和山藥,鋤草的時候,一會就扭頭看山里,算著自家男人該找到了地方了。
一會又算著,該挖了一籮筐了。
心不在焉的在鋤掉好幾顆莊稼后,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將莊稼毀尸滅跡,再也不敢分心了。
賣力的將今日的活做完,看天色,太陽已經正懸正空中,家里的午飯這個時候早就做好了。
再看看山里那邊,沒看到自己男人的身影。
莫非山藥很多,自家男人還沒挖完?
林氏惦記著,看時間要到了,她得回去打個掩護才行。
匆匆收拾了鋤頭,特地繞到山腳那一塊,看能不能碰到自家男人。
卻看到一個小后生,從山道上匆匆跑了下來,低著頭從她面前跑過。
她只看背影有些眼熟,卻一時叫不出名字來,只得喊道:“那是誰家的孩子?你在山上看到我家男人沒?我家男人是王家的老大王永富——”
那小后生頭也沒回,只搖搖頭,就跑遠了。
林氏本還想問問,那小后生腳力倒是快,三兩步就拐個彎不見了蹤影。
只得恨恨的啐了一口,又往山里看了看,還是沒有王永富的身影。
想著要回去把公婆先糊弄過去,林氏雖然心里擔心,還是匆忙趕回家中。
本以為大家都吃過了,她只要動靜小點,悄沒聲的去灶屋把吃食拿上,再偷溜出門,上山去接應自家男人一把,事情就可以瞞過去了。
誰曾想,大家居然都沒吃,還在等著,這讓她咋說?
她要說王永富還在地里忙活,肯定得被婆婆一頓罵,要是說王永富去了山上,肯定得被公公一頓訓。
左右都討不到好!
林氏索性心一橫,進屋。
果然張婆子翻著白眼就問:“咋你先回來了,你男人呢?”
“地里還有點草沒鋤完,娃他爹說回來吃飯了再去耽誤時間,讓我先回來跟爹娘說一聲,他收拾完就回來?!绷质系兔柬樠鄣幕卮?。
張婆子碗往桌子上一頓:“你是干啥吃的?地里的活沒做完,你不說讓你男人先回來,你收一下尾?你還有臉先回來?心咋這么狠啊,自己跑回來吃飯,把你男人這么大熱天的丟田里?你這是要把你男人熬干???你男人熬干了身子,你有啥好處?你個懶婆娘——”
王老柱眉頭也一皺,老大家今兒個怎么了,一大早就摸黑出去干活,咋干到現在還沒回來?不應該???
“我昨兒去地里看過來,剩下的那塊,你們倆鋤草,一個時辰就能做完,咋到現在了還沒回來?”
王老柱這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下地的重活都是老大家和老四給做的,他略微好些,總是放心不下,每天下午都要去地里走走,才能安心。
因此對地里還有多少活了然于胸。
聽江氏這話,就那么點田,倆口子磨洋工到正午,還沒做完,這一上午是在干啥?
林氏起身,將分到給自己的饃饃和王永富的饃饃往懷里一揣:“我知道錯了,娘,我現在就去給娃他爹送飯去,鋤完草在回來?!?br>
說著,就匆匆出了門。
大家面面相覷,這是在干啥???
王永珠見林氏這鬼鬼祟祟的樣子,還避左右而言其他,就知道林氏和王永富肯定有事瞞著大家。
以一個曾經的學霸的腦子分析,林氏八成是哄著自己那個老實大哥,上山去了。
昨日的收獲肯定讓林氏動心了,估計是問了金斗他們,金斗肯定不會瞞著林氏,想來那片山藥地只怕是要被挖干凈了。
遇見清風
好茶****** 王永貴十分有眼色的又給楊宗保賠罪:“舅舅,都怪我這嘴不會說話!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個外甥一般見識!以后我要還這樣,您拿大腳丫子踹我”
楊宗保游歷江湖多年,見識過各式各樣的人物,像王永貴這樣見風使舵的人,自然也是打過交道的。
最開始他是因為知道了銀子的主人,心情激蕩,又被張婆子,還有王永珠和宋重錦的真誠所感動,所以才下意識的有些拘束,也有些慎重,想在王家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別讓人看輕了。
可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楊宗??丛谘劾?,再看張婆子的態度,他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王家,這剛認定干姐姐家,看來也不是那么太平的。
這流落江湖這么多年,雖然他為人做事還堅持著底線,對于給他的每一分善意都珍重待之,可實際上,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早就冷了
當下也只默默地點了個頭,坐著不說話,反正他是個啞巴嘛!
楊宗保不說話,王永貴也沒放在心上,他眼睛里全是一桌子好吃的,還有那放在一旁的一小壺酒。
當下主動的就執壺給楊宗保倒上一杯酒,正要順勢也給自己倒上一杯,發現滿桌子除了楊宗保面前,就沒在放杯子。
再看自家親娘黑著臉,還有哥兩個不贊同的眼神,訕訕然的放下酒壺,坐了下來。
一時這氣氛就有點冷場。
還是王永珠忙起身,給每人都倒了一杯茶,宋重錦也十分有眼色的舉起茶杯站起來:“舅舅,如今咱們都身上有孝,只能以茶代酒,還請舅舅見諒!等出了孝,我們一定好好陪舅舅喝上幾杯!”
看宋重錦端起茶杯,王家兄弟也忙跟著舉杯,王永富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來:“舅舅您吃好,喝好”
說著一仰脖子將一杯茶給灌了下去。
愣是將茶給喝出了酒店架勢。
楊宗保只點點頭,看著王永珠和宋重錦的眼神,是溫和而柔軟的,也毫不遲疑的,將杯中的酒一口吞下,**辣的酒順著喉嚨而下,燙得他那顆冰冷的心,也有了一點溫度。
旁邊的王永貴十分有眼色的給楊宗保又續上了一杯,趁機還多聞了兩下,這幾個月沒沾酒,實在是讓他肚子里的酒蟲饞的慌,不能喝,聞聞味道也是好的!
張婆子簡直沒眼睛看,就那么點出息!
倒是楊宗保,眼中流露出一點笑意來,看來這王家幾兄弟,倒也并不是全無可取之處的人物,不說別的,這老四倒是個實誠的,看到自己這個便宜舅舅,先是砰砰砰磕了三個頭,實打實的,一點水分都不摻。
這老三,看著奸猾,倒是還有底線,看這饞酒的樣子,也是個酒鬼,還能守著孝,就比多少人都強了。
至于老大,憨厚口拙,有小心思,但是在楊宗保眼里,這些卻值得一提。
反而覺得,這些小毛病倒還有幾分真性情。
比起他遭遇到,曾經目睹過的,他們這些都勉強能算得上是本性還算純良了,起碼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張婆子見楊宗保并無嫌棄的意思,反倒放松了很多,也松了一口氣。
有張婆子坐鎮,加上宋重錦黑臉作陪,即使有王永貴這樣的活躍人物,這頓接風酒,愣是吃出了送別酒的氣氛。
眼見這好酒好菜在眼前,還只能看著別人吃,尤其是這氣氛越活躍越尷尬,王永貴都覺得坐不住了。
勉強陪著楊宗保,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還不如就在自家呢,讓自家婆娘給煮上一碗雞蛋面,多臥上幾個雞蛋,也能解解饞???
楊宗保也不是貪杯之人,不過今天心情放松,略微喝了兩杯,也就收了。
配著蒸臘味和有炸魚塊,吃了兩大碗飯,又痛喝了兩碗魚丸湯,羨慕的王永貴不要不要的。
好不容易見楊宗保吃完,就找了個由頭告辭回屋,打算讓江氏給自己做點面條墊吧墊吧。
王永富和王永平看自己親娘這臉色,也識相的告辭回屋去了。
院子里頓時安靜下來。
張婆子和王永珠收拾了碗筷出來,宋重錦和楊宗保已經收拾了桌子,正翻找出當初張銀保送的還沒用完的茶葉,打算泡茶喝。
王永珠立刻道:“等等,這次我倒是得了一樣好茶,正好今兒個舅舅也在,舅舅走南闖北多年,想來見識也廣,替我嘗嘗看,這茶到底如何?”
說著,洗手做勢回屋去,沒一會,捧著一個小牛皮紙包出來了。
四個人圍坐在桌子邊,宋重錦從那邊院子里,將風爐給拎過來,又將那一套茶具給搬過來,洗干凈。
風爐里點上炭,一把陶壺坐在上面。
王永珠輕輕的打開了牛皮紙包,一股沁脾的茶香立刻就溢了出來。
就這一縷茶香,就讓宋重錦和楊宗保的眼神一亮。
就連張婆子,也忍不住道:“這是啥味道,好聞!”
王永珠十分得意的炫耀:“娘也覺得好?這就是我這次弄來的茶葉,好聞吧?”
一聽是自家閨女這次忙活出來的,張婆子越發捧場了:“好!比娘吃過的所有的茶都好!”
王永珠雖然覺得自己親娘這捧場毫無技術含量,她老人家打小吃過的就是莊戶人家的那種所謂的茶,不過是樹葉子,煮出來的水,呈清亮的褐紅色,解渴生津是不錯的,可要說茶香茶味那是沒有的。
前些時候張銀保送的茶葉,她老人家聞著倒是覺得不錯,吃一口就覺得苦,還不如家里常喝的那個,就再也不碰了。
但是這心意是頂頂好的。
也就坦然受之:“那當然!一會娘喝了后,保管就喜歡上了!”
旁邊的宋重錦和楊宗保識貨,聞著這茶味就覺得不凡了,也不說話,就盯著茶葉。
沒一會,那陶壺里的水咕嘟咕嘟的開了。
王永珠用手指,輕輕捏出一小撮茶葉來,放在茶壺里,沖入沸水,一道洗茶。
熱水一沖入,受熱激發,那茶香越發的勾人,王永珠想要將那洗茶水倒掉,宋重錦和楊宗保都流露出可惜之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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